2010年7月16日 的存档
有些第一次根本记不得了,有些第一次又不堪回望。这么个年纪肯定有很多很多个第一次,里面肯定有很多第一次还不想同别人分享,包括最亲密的人。有些第一次甚至要把它带进火葬场,突然想起,什么时候我会被第一次埋葬。
你肯定有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尿床、第一次爱、第一次恨、第一次说谎、第一次拥抱、第一次kiss,等等等等。但我们不应该忘了,我们来到这个世上,真正的第一次,那是哭啊。不会有人记得自己的第一次哭了,这我坚信。我同样坚信,没有人是笑着来的,那会吓着别人的。
胎儿在妈妈肚子里是通过脐带传输维持生命必须的营养和氧的,有很微弱、无效的呼吸运动,但离开母体后,必须自己用力呼吸,获取氧气,这对他们而言,太不适应了,但绝大多数孩子在第一次哭中就学会了呼吸,所以这个哭声对刚刚出生的孩子极为重要。
一旦看到那些生下来不哭的,周围的我们就会很紧张,首先他得挨助产士的打(触摸后背或拍打足底,给予触觉和痛觉刺激),再不哭,那他就是真的不想建立自主呼吸,我就上场,先清理呼吸道,再面罩加压给氧,有些孩子就是懒,还不自己呼吸,那我们就往他气管里插根管子,直接往他肺里面给氧,先是用手给他捏气,真要是捏很长时间,就用机器帮我们往他肺里灌气,这个机器就叫呼吸机,灌他个几天几夜没问题,不少孩子都会坚强的活下来,很健康。他们从来不会主动的放弃生命(除了个别不想哭的,那不是他不想,那是脑子出了问题,他想不起来),都会顽强地撑到最后一刻。只有他们的家长会以种种原因放弃他们孩子的生命,只要父母签字放弃治疗,我们就把机器停掉,把各种维持生命的管子拔掉。有的孩子也能活下来,多数孩子不能。每到家长签字放弃的时侯,我都在想一些问题,是谁赋予孩子的父母这个权力的?孩子是他们的私有财产吗?甚至还想一个对国人而言很奢侈的问题:堕胎他妈的合法吗?
扯远了,回到哭吧。想想自己怎么哭的吧,那得先深深地吸上一口气,要不你怎么能哭出来呢?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来说,这第一口气至关重要,它撑开在妈妈肚子里不起作用的肺泡(此前肺泡里充满着胎肺液),于是开始建立了在肺泡基础上的气血交换(此前是胎盘)。于是,自己就可以让自己暂时活下去了。从这一刻起,将会有更多的空气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肺部,并将永远伴随他的人生,剩下的事就是找吃的了。
个别时侯,我们人为的不让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哭出第一声。因为在哭这第一声前我们还得做一点其它的事。这种情况一般见于妈妈肚子里的羊水被污染了。被谁污染了,当然还是这个胎儿。他为什么要污染羊水?他是怎么污染羊水的?这我得仔细说明一下。
在妈妈子宫里的胎儿会吞食羊水(一定不会好喝),吞食后,也会排尿,当然接着自己又喝掺着尿的羊水,别觉得恶心,大家都干过。胎儿的肠子里也会有大便,我们称为胎便,粘粘的,像沥青一样,颜色偏绿。但他不会在妈妈肚子里排出来,因为量不多,肠子能装得下,当然只偶尔喝喝尿+羊水,也不会形成多少固体排泄物的。但这个胎便对我们判断胎儿在妈妈肚子里是否处于缺氧状态非常重要。为什么呢?继续扯。
要知道窒息而死的人,往往会两便失禁,那不是吓得。是因为缺氧后,控制开关的括约肌松弛了,其实很多正常死亡的人也会这样。好的,接着说上面胎儿为何用他的胎便污染羊水的,那是因为胎儿在妈妈肚子里缺氧了,括约肌松弛了,就在里面排便了。所以我们一旦发现羊水被胎粪污染,就会提示胎儿缺氧了,得尽快想办法让他出来。这种污染分为3度,污染越重孩子的情况越糟糕。同时,这种孩子出生后,我们是不让它自己哭出第一声的,尽管有时他特别想哭,我就会用2只大手环握住他们的胸廓,不让他吸这一口气,因为担心他把口腔和呼吸道里含有胎便的羊水吸进肺里,这些胎便会堵住小气管和肺泡,最后导致缺氧,而且很难弄出来,会非常的麻烦。这时,另一个助手会尽量的清理他嘴里和大气管里的胎便,弄干净后,我们才让他吸第一口气,再发出哭声,回想起,那场面真是非常的紧张,因为这所有的处理过程我们要在几十秒内完成。
好的,关于第一次的哭,好像就能写这么多了。
一周前坐火车回了趟家。
原打算7.12后回家的,想把那个杯看完,可是某队提前回了家,所以我也先撤了,没有它的那个杯我真的不会再看一眼的。
我回家乘火车有两种方案,首选是经南京转一下(我家离南京还有40分钟的车程),总共大概要3个多小时;二是坐始发直达车,但只有一趟中午的车比较方便,但为了避让动车和高铁,整个路程要耗费6个小时,而另2趟不是发车太早就是到家太晚。
提前一天到代售点排队买票,人真不少,排了近半小时到了我,对着窗口说:“明天上午到南京的动车”。窗口回:“不卖,只有到南京的高铁”。“动车不是还有几趟吗?”。“上面规定不卖,只卖高铁”。动车到南京93元,高铁要145元,而且大多在虹桥车站上车。动车到南京一般耗时2小时30分左右,个别直达的要2小时10分左右;高铁一般在1小时50分左右到,个别直达的在1小时20分左右。但虹桥站离我住地很远,我到上海站乘地铁要25分钟,但到虹桥必须转车,据同学说大概要1个多小时。高铁票价比动车多50元,对我而言,高铁并没有节省时间而且增加了地铁的时间和支出,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铁路部门竟然强制乘客坐高铁,所以我不会选择高铁。我又问了中午那趟直达车有没有卧铺,我不想坐6个小时,回答说只有坐票了。没办法,买了一张,用了还没作废的学生证,花了28元。
当然,故事还没开始。
第二天去了车站,那人多的,都是祖国各地响应号召看完某会回家的。上了车,刚坐下,掏了本书看。没一会儿,我发现前面隔着一排的座位旁站着一个孕妇,看那肚子至少6个月了(我能看出来),还贴身站着个6、7岁大小的女孩(这我也能看出来),那女孩应该是她的女儿,长的有点像我以前同事的女儿。我记得,刚上车的时侯,这个孕妇是坐着的,可现在那个位子坐着一个带小孩的女人。看着她站着,我很难过,只要是男人这时候应该是坐不住的,不管是大男人还是小男人^_^。我犹豫了30秒,对不起,大男人是不会犹豫的,该不该让座?如果让了,意味着我将有可能站6个小时。但我宁愿接受这6个小时的一点点腿酸,也不能忍受一个孕妇带个孩子在我面前站6个小时对我的煎熬。于是,我一狠心,对她招了招手,但她没看到。我就上前,对她说:过来,坐我这儿。她说,我要到南京才下。我说:没事的,而且我在南京下一站,中途不会有人问你要位子的。她坐下了,同座的两个人又往里挤了挤,这样在最外边又空出大约20cm的宽度,她对我说,你也挤一下吧。哎,我怎么好意思和孕妇挤一块呢!更何况她面前还站着她女儿呢!我对那个女孩说:你坐吧。哎,那20cm的宽度正适合这个小丫头啊。你看,我的这个小小地举动,一下解决了2个人的座位问题,不,是3个人。
我就站在她们旁边看我的书。没一会儿,她丈夫出现了,当然说了感谢的话。
别急,故事才刚刚开始。
车一开,查票的就来了。看到我的票,问我有座怎么还站着?我说,让人了。顺便不抱希望地问了一下:车上还能补到卧铺吗?她说:补不到了,但我们有预留南京站出售的卧铺,你可以去,但到南京的时侯,你就不能睡在卧铺上,来人了,就坐旁边的座位吧,反正南京下一站你就下车了,再加51元就行了。这时,孕妇的丈夫也问他老婆:我们也补一张吧。他老婆说:算了吧。应该是舍不得钱,我要是她丈夫的话,一定会给补卧铺的。
当然,故事还没结束。
我到了卧铺车厢,空调强劲,窗明几净。
最让我意外的是对面的下铺,哇,竟然还坐个女生。
哎,那么多次在做卧铺和飞机的路上,我都梦想能遇到个漂亮女生,而邻座没一个顺眼的,不得不让我感慨这是不是命运的捉弄。最有意思的是3年前和室友乘卧铺远行,去车站的路上,我俩就幻想今天要遇到个有点姿色的就美了,他搭讪的能力是很强的。没想到上车发现各自的下铺竟然各坐着一个老太太,俺俩在中铺不停叹气+一脸苦笑。
没想到今天鬼使神差。这座让的,值!老天有眼啊。
整个这一隔间就我们两个,我装模作样地躺着看书。我是不会主动搭讪的,表面上的正人君子。
当然没忘冒死偷拍两张。要不,等我回来写博客,有人会说我吹牛滴。只可惜她那双眼睛挺漂亮,但没机会拍。
幻想如果这车就这么一路不停开下去,就我们俩个,最终一定会开口说话的。有时候,我还是很能侃的。铺上,想起在苗炜老师博客上的一个小故事(不是苗炜的经历),那是在飞机上,作者的邻座是一位很漂亮的女人,那天晚上这女人就睡在他旁边,他就把靠背调到和这个女人的座椅平行的角度,想像这是他家的床,就这么享受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那女人就在他身边抹粉、描眉、涂口红,他就欣赏着。一路无言,到目的地就各奔东西啦。但这一段经历很让他难忘。哎,天下的男人,整天就这么想啊。
她是在南京的前一站镇江下的车,留下空空的车厢和暂时孤独的我。没关系,过会儿我就到家了。给老婆发了短信,告诉车到站的时间。老婆回:
哎,老婆的短信总是这么的短,其实,那个“去”字都可以省掉。我家离车站只有不到10分钟的路,让她接吧。
一出站,就看到她和我儿子啦。大家都开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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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离开时,发现我家的黄瓜苗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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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回家时,它应该结一个和楼下的这个苦瓜差不多大小的黄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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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对我,只是暂住之地
我,总在离别和欢聚之间游荡
羡慕这只蜗牛,永远也不会离开它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