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月 的存档
昨晚又上夜班,原来不准备带相机的,可上次的那位家长短信我能否再拍几张照片给他们看看,于是就抽空拍了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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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上次拍照好像是平安夜 ,1个多月过去了,他也从1400克长到2000克,快要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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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这个眼神,这往往是弥留之际的眼神,很无助吧
她是一个很让我们内疚的病人,5天前,我出夜班时,她的情况就不好,反应很差,黄疸加重,当时我们就怀疑感染,于是天天监测血象,却没发现一点感染的迹象。可是,昨天凌晨,在我的前一个夜班,她的情况急剧恶化,全身感染症状出现,尤其是肠道感染。这2张是拍于昨天上半夜的,当时高热,反应差,刺激不哭,只皱皱眉,目光凝视,好在还没陷入昏谜。今天早晨2点多,自主呼吸也没了,于是上了呼吸机,不知能不能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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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上面的那个女孩,他算是个幸运儿。他当时没有感染症状,却在每周一次的例行血常规检查中发现血小板极低(但没有出血症状),提示可能有感染,于是抽血培养发现被一种特殊细菌感染,在强大的抗生素和支持治疗下,现在病情平稳,应该是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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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最近出现频繁的呼吸停止,这要是发生在家里,就会导致猝死。当时在上呼吸机,他不想呼吸,我们就用机器往肺里灌气。他的父亲已经47岁了,昨天告诉他孩子病情加重的消息时,他很失望,后来要塞我2张购物卡,没要,我想他一定希望我收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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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蓝光退黄疸的孩子,这种蓝色好像在科幻电影里经常出现
约人
好像有一个多星期都没找到梳子了,这几天早起我都放弃了在那堆书里翻翻的想法,洗完脸,用水把头发弄湿,再用只有十根粗齿的肉梳子摆弄摆弄头发,好在,我用啫喱,而且头发还不算长
电动剃须刀已经消失了2个月了,我坚信它肯定躺在某个地方,所以一直没再买个新的。可这样,每天早上都要多花2分钟的时间,打上剃须泡,用剃刀解决那让人面目全非的东西。广告上那些用手动剃刀解决的男人,个个帅极了。有人说,忘我的投入工作中的那一刻的男人很性感,其实,每天早上仔细手动剃须的男人也不差,尤其是刮下满脸泡沫的第一刀留下第一道痕迹的样子。可后来,东一刀,西一刀,那脸就像被车轮践踏过的平整雪地,不好看啦,而且还有点滑稽。最后,用水把残留的泡沫洗掉,一张崭新的面孔浮现,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啦
下班后在超市闲逛,买这买那,每次都要凑个50或100元的整儿,为了获得那换取玩具的印花,可每次都会忘记买把梳子
(集齐40张印花就可免费换取一个玩偶,我就差1张了)
昨天回来路过明亮、忙碌的理发店,闪过一个念头,剪个头发吧。于是就推门进去了。其实,每次进这种地方,我都有点拘谨。不太喜欢别人为我服务,尽管是付费的服务。为什么一些人要为另一些人服务?为什么许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还要别人帮着去做?为什么有些服务的级别和接受服务者的地位相关?(关于这些问题,我准备写一篇叫《VIP》的短文,痛斥一下让我恶心的VIP们)
这让我想起了昨天在地铁里看的《南方周末》A8整版篇幅刊登的“解密航空业的要客部(可点击)”,随着车厢的晃动,看得我阵阵反胃
在我眼里,需要提供特殊服务的对象应该是残疾人、老人或孩子,当然也包括孕妇或病人。而“要客部”是不管这些的,他们的眼里只有地位,他们的目的就是想方设法的献媚。何况在这个国家,这个位置上的没有好东西,基本都很无耻。我不知道《南方周末》发这篇文章的目的是什么,揭秘,猎奇,难道又是欲盖弥彰?(从里面的描述来看,感觉不像)
当然,有些服务还是免不了的。比如我就是为病人服务的,因为要我提供服务的人,不会给自己看病。可我不能为自己理发,所以我得找理发师为我服务。其实,理发店我真的不愿去,我家里也有用来理发的剪刀和电推,因为儿子小时候不肯进理发店,都是他妈给收拾的。那头剃的,远看去,青一块黑一块的,颜色不均,因为没经过专业训练,手一抖,就多剃了一块。儿子也无所谓,反正长几天就好了。我也对老婆说,你来帮我剪吧。可她不敢
进了理发店的门,就得听人家的话。比如首先得洗头,其实我真的不愿意让别人帮我洗,洗的时侯,她们还要和你聊天。经常会给你推荐一些头发或面部皮肤护理的长期服务,我都会以工作很忙推掉。有一次,她们见我百般不从,甚至劝我应该以一个更好的形象来和这个城市匹配。当时,我就乐了,心想:就我这形象还配不上这城市?!
昨天的这位在给我服务的时侯,照样和我聊天,可聊天的内容,与往常的她们不同,说了触动我的一句话:“先生今晚是不是要约人?”,当时听得我心惊胆颤,觉得这句已经超出了她的工作范围,有点突兀,但一种沉睡已久的美好感觉突然被唤起,“约人?噢,不、不、不,很久没有约过人了”我笑着回答,但闭着眼睛,因为头上满是泡沫。“那么你怎么有点急的样子?”, “哦,过会儿回去还有件事等着要做”(不好意思说面对异性的服务,我有点紧张)
“约人”,理发时的我一直在回味这个词,多好听的一个词。不是约会,尽管约会这个词也不错,但总觉得有点动物择偶的意味,而“约人”不同,与人有约,可以约异性,也可约同性,既可谈情,又可说事,从一个陌生人的嘴里出来,不觉得冒犯
其实这个“约(約)”字就挺有意思的,像是穿着好看的衣服(絲)在一起吃饭(勺),参杂着私下的、友善的、独钟的、暧昧的味道,就如偶尔对撞的一个奇怪眼神。如果你曾辗转反侧带着冲动发出约请,对方又精心打扮慷慨赴约。那么,那个有约之夜的天气和笑谈,定是终生难忘的吧
(删节版)
这一期的《南方周末》的C版刊登了崔健在北京工体摇滚交响新年音乐会的专题。这次与往年有三处不同:在1.1加了一场;和交响乐队同台;唱了久违的《最后一枪》
记得土摩托去年年初听完崔的《时代的晚上》后写到,现场气氛high,大家都跟唱,根本听不清台上的崔在唱什么,当时就差唱《最后一枪》了,要不,那晚肯定会是歌迷的节日。而王三表记述:不远处的老罗自始至终在一旁抹泪,面巾纸都擦完啦。演唱会上有个花絮:姜也去了,1.5是他的生日,崔在台上说,下一首献给一个90后——姜的女儿。可她没去捧场
可这次:
《南方周末》用不短的篇幅介绍了这首让人意外的歌,当然还特意提及了这首歌的背景:创作于1987。可看到紧接着的提到“消失”的一句,感觉又像是欲盖弥彰
我是在九十年代才听到这首的,当时我和有关部门一样敏感,立马想到了1989。尽管歌先屠后,但内容涉及枪杀,容易引发联想,所以一禁就是20年。他在1989去了广场,还唱了几首,我的电脑里还有一段他在现场的23分钟录音,那时他还年轻,眼袋也没现在这么挂
这首歌有两个版本。早先听到的是那个删节版,歌词只有上图中第二段中引号里的几句,其它的都是配乐,印象深刻的是,漫长无语的伴奏后突然冒出一段嘹亮小号,十分悲怆
完整版的感觉不如删节版了,尽管还有小号,多了歌词。哎,那些感动都被第一次收藏
听来听去,还是喜欢这句:一颗流弹打中我胸膛,霎那间往事涌在我的心上,噢,只有泪水,没有悲伤
一直在揣测被枪杀的那一刻会不会有个别往事来得及涌在心上?对布恩地亚上校,可能是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下午。对我,会不会是父亲带我去看电灯的那个3岁的晚上?
礼物
update:
to 所有留言的同学(不一一道歉了)
对不起,大家都误会了。都怪我第一段没写清楚,“准备和大家告别,打算至少1年不写了”那是我前天晚上躺在床上想的,昨天看到nana 的那篇,心情就好多了,发现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啊。其实,看看除了第一段的文字,剩下的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啊。某个同学曾经留言,要我写到2050,当时我还挺感动的,只要能活到那一天,就坚持吧
再说一次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地,无意中骗了几个同学的留言中出现了“喜欢”二字。其实,我也很喜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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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消沉的情绪同样在我身上出现,昨晚躺在医院的床上,琢磨着最后一篇博客的措辞,准备和大家告别,打算至少1年不写了
今天,发现不好过的人不止我一个。老罗在海淀演讲时说他:隔一段时间就会非常低落,并推测抑郁症的感觉就是这种状态的持续。这,我有同感。好在,目前我没有抑郁,昨天科主任还夸我怎么心态那么的好,整天这么开心。其实,我当时的状态还是有点低落的,表露的开心那是硬撑着的。她没有看到我真正开心时的样子
记得初三时,挨过班主任的一次批评。当时我坐最后一排,正和同座开心的说笑呢。突然,班主任点了我的名:yanhu,你有什么事这么高兴?嘴笑的跟荷花似的。这是一个让我终身难忘的比喻,在很high的一刻被泼了冷水,当着全班人的面。为什么那么高兴我倒忘了,但那点点伤害我依然可以回味
如果你经常傻乐呵,也可能有病。个别染色体畸形或遗传性疾病的表现就是傻乐呵,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问题,因为妈妈生我时已属于绝对意义上的高龄产妇,高龄产妇的孩子发生染色体畸形的几率是很高的。但这些病人的认知能力和外貌都存在缺陷,这一点我不符合
今天的题目是《礼物》,到现在还没提到礼物,那是不行的
我是个不爱给人送礼物的人,尤其是给陌生人,尤其是给异性。我要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好,我不会采取送礼这个方式,我要让你在日常的相处中感受到我的与众不同。所以我不喜欢那部《什么树之恋》,里面充斥着形形色色的礼物,甚至还有钱!当然,我不排斥礼物,当我收到礼物时,也会很高兴,至少人家在给你选购礼物时挂念的是你。礼物一定要简单,不能昂贵。一旦昂贵,我就觉得里面暗藏着交易,会让人不安
有时一个人路过商店的橱窗,看到里面有漂亮的衣服,就会想到妻子穿上是否合适。有时候我会硬着头皮推门进了店,让店员帮我选一下,我会比划一下这件衣服将来主人的胖瘦和身高,买回去,老婆一试,从来都是正好。记得有一次店员会问我:要不找个长的差不多同事帮你试一下。我连忙笑说:算了,算了。后来经常进入女士服饰店,心理素质越来越好,没有当初的紧张了
今天我选购了2个礼物,是给2个孩子的。其中一个是为我儿子选的,身边的家乐福最近搞活动,每买50元的商品就送一个印花,集齐20个,加38.8元就送一个梦工厂动画片里的玩具,集齐40个,就免费送。我已经集了20多个了,没耐心等到40个了,就拿了其中的20个加了点钱换了《马达加斯加》里面的这个斑马。我还看中了一头驴子,等下一次吧。所以我最近都聚在一块儿买东西,就是为了凑个50或100的整儿,以便换到印花。没想到,今天下夜班没休息好,头有点晕,加法出了问题,最后竟然差了4毛,当时我就傻了,这些东西白买了,老着脸皮求收银员:就差4毛钱,给一个吧。可收银员令人发指的讲原则,严肃的说:不到50,不给!
没想到,在我前面的一位老大妈转头对我说:我这儿有一张,送给你,我不要那玩意儿。为什么要送给我,因为刚刚我结帐时发现柜台上有一打电池没人拿,估计是前面的她忘拿的,就喊住她,她很感谢我。看来,心肠热有好报啊
哆啦A梦是送给另一个孩子,这个小孩昨天从南京赶来住院,他父亲认识我的一个朋友,因此转到我以前上学的医院。这个孩子只有5岁,上幼儿园,得了一种罕见的肿瘤——神经母细胞瘤,而且已经转移到骨头,刚刚发现还不到一周。如果这种病没有转移,及时的化疗和手术还是有可能治愈的,一旦转移,预后就不好了。刚刚去病房看望这个孩子,把哆啦A梦放在他的床边。他正在睡觉,很漂亮的一个男孩。因为目前孩子状态还可以,而且确诊不到一周,残酷的化疗还没开始,他的母亲似乎还没强烈感受到她将要失去这个孩子
昨天孩子转来时,我正在另一家医院上班,无法回来帮忙。孩子的就诊、住院都是电话托一个师妹给办的,我很感激她。今天出夜班,决定要送她一个礼物:一瓶平时我真舍不得给别人喝的酸奶